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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作练习课在你自己的时代,唱你自己的歌

来源:吉他 时间:2023/4/3

作   者:满 堂

特邀编辑:董学仁

  现在我想到一个话题,诗歌要关心时代、反映时代、创造时代。

  这句话本身是个不错的标题,含有层层递进的关系。关心时代是基础,反映时代是进阶,创造时代是升华。到了最后一层的创造时代,对大部分诗人来说,可望而不可即,倾尽全力去做,也未必能做到,未必能做好。

  在我看来,这方面表现突出的诗人,是获得诺奖的鲍勃·迪伦。

  你可能看过一部长纪录片,名叫《没有方向的家》。这部电影刻画了迪伦从一个青葱小子到民谣英雄的经历,他怎样用心观察和体验他所处的世界,用作品反映它之后,再迈进一步就是创造它。用电影里的话说,一位在迪伦故乡生活的黑人大妈这样告诉他:“在你自己的时代,唱你自己的歌。”

  年,他写了《暴雨将至》。他说他写那首歌时,觉得自己的未来时日不多了,于是把所有想写的内容都放到这首歌中。其实,那时他才21岁,生命还很漫长。但你若是写过诗歌,就会豁然一笑,懂得那是某个青年诗人生命加倍燃烧时的感觉。

  他的《暴雨将至》写出了经典的味道:

  喔,你去过多少地方,我未经世事的孩子/如今你记得哪里,我备受宠爱的孩子/我曾攀登十二座云雾缭绕的高山/我曾走遍六条弯曲漫长的公路/我还置身于七个伤心森林的深处/也曾直面十二块死亡之海/我已深入坟墓腹地有千里之遥/然后那呼啸的、急骤的、暴烈的、凶猛的雨啊,顷刻而至//

  喔,你看过什么呢,我不谙世事的孩子/你用力记住了什么呢,我最为喜爱的孩子/我看到一个婴儿被野狼死死围住/我看到钻石铺成的路上空无一人/我看到一根黑色树枝上面鲜血滴落/我看到手握染血斧子的男人挤满了房间/我看到一条白色的阶梯浸泡在水里/我看到一万个空谈的人舌头伤残/我看到枪和利剑握在孩童的手中/然后那呼啸的、急骤的、暴烈的、凶猛的雨啊,铺天盖地//

  你听说过什么呢,我少不更事的孩子/你听到过什么呢,我惹人怜爱的孩子/我听见雷声在怒吼,那一定是个警告/我听过浪涛咆哮,仿佛要吞没世界/我听见很多人在敲鼓,他们手上火光闪耀/我听见无数的低声轻语,但没有人关心/还听过一个饥饿的人哀号,很多人却在大笑/也听过一个诗人歌唱,他在贫穷之中死去了/我听到一个小丑,在那小巷中哭天喊地/然后那呼啸的、急骤的、暴烈的、凶猛的雨啊,遮天蔽日//

  你曾经见过多少人呢,我涉世未深的孩子/他们中又留下了多少,我视如珍宝的孩子/我遇见一个小孩,站在死去的小马旁/我遇见一个白人,遛着一条黑色的狗/我遇见一个年轻女人身上在燃烧/我遇见一个女孩,她给我一道彩虹/我遇见一个男人,他被爱情伤到了骨头/我遇见另一个男人,被仇恨击倒在地/然后那呼啸的、急骤的、暴烈的、凶猛的雨啊,排山倒海//

  现在你要做些什么,我天真烂漫的孩子/现在你能做些什么,我初出茅庐的孩子/我会在暴雨之际走回我自己的路/我将走到黑色森林的深处/那里有很多人,他们两手空空/那里淌着有毒的河水,将要被人喝下/那山谷的房子正对着潮湿的监狱/刽子手的脸隐匿于阴影之中/那里的渴求被唾弃,灵魂忘记了它在何处/那里唯一的颜色就是黑色,最大的数字是虚无的零/我会讲述它,思考它,呼吸它,歌唱它/我要站在高山之巅,让所有灵魂都能看见/然后我站在大海上,直到我开始沉没/在我唱出这首歌之后,将会被你们继续传唱/而那呼啸的、急骤的、暴烈的、凶猛的雨啊,模糊了一切//

  《暴雨将至》中描述的那个时代,真的是那个样子?

  那个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,让山川大地毁坏,人的精神留下太多伤痛,再也回不到优雅和悠闲的年代。出生于二战后婴儿潮的孩子,长到十七八岁了,被称为疲惫的一代、垮掉的一代。他们一片茫然,怨气冲天,听凭本能,近于颓废和疯狂。那时候的年轻作家也是惊世骇俗,凯鲁亚克把一大卷电报纸连接在打字机上,三个星期打出长篇小说《在路上》;金斯堡一个下午就写出了长诗《嚎叫》的第一章,引发了社会性的轰动。而出生于二战之中的迪伦,比二战后婴儿潮的孩子大了几岁,抱着一把吉他四处吟唱,唱着他们的迷茫和诉求,成了他们最有代表性的代言人。

  “他用那把破旧吉他弹拨着全世界年轻人的热烈神经。人们需要他作为一个中介,以使自己成为这个世界热烈的介入者。”中国诗人欧阳江河描述说,“使迪伦的抗议声音挥之不去,并使之列入不朽行列的,还是他那高人一筹、超乎时间流逝之外的诗歌特质。迪伦的歌词里,有大的历史叙事,有范畴和镜像,有灵魂的重影和回声。”

  金斯堡回忆说:“当我听到那首《暴雨将至》,我哭了出来。薪火传承到了新的一代,从早期的波希米亚和垮掉的一代,到寻找光明和自我激励的这批年轻人。我被他的修辞镇住了……”

  诺奖评委会的授奖词说,“那个背着吉他的年轻人,用万众期待的悦耳民谣融合了街头俗语与神圣词汇。和他的民谣歌曲相比,世界末日仿佛只是一个多余的模仿品。”

  迪伦获得诺奖的作品是那首《答案在风中飘荡》,同样是一首气势宏大、天马行空的诗歌。与《暴雨将至》一样,它的每一行拿出来,都可以展开,都能成为一篇作品。

  他提出的问题太多了,让我们心动,但是他说,我的朋友,这答案就飘在茫茫的风里。

  人究竟要经过多少旅程,才能蜕变成为顶天立地之人?

  白鸽要飞过几多汪洋,才能找到可以歇脚的沙滩?

  炮弹要发射多少颗之后,才能换来和平?

  一座山要矗立多久,才能冲刷成沧海桑田?

  一个人要忍受多少年,才能重享真正的自由?

  一个人多少次扭过头去,才能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?

  一个人要仰望多少次,才能看见青色的天空?

  一个人需要多少只耳朵,才能听见他人的哭泣?

  一个人需要多少生命的逝去,才能换来良知的重现?

  现在,已经是迪伦写出这首诗歌的半个多世纪以后了,我们要问的是,迪伦的这些经典提问,它们真的有答案吗?它们一旦被人提出来,真的需要回答?换句话说,有些终极之问,它们的提出,何尝不是答案的一种?

  前面说了,出生于二战之中的迪伦,比二战后婴儿潮的孩子大了几岁,成了他们最有代表性的代言人。现在我们看到的是,这些经典提问,通过迪伦对差不多整整一代青年人的影响,让他们的心智发展和情绪流动,引领了一个新的方向,于是这个世界就向好的方向走了,至少变得与以前不同。

  这就超越了反映时代,变成了创造时代。于是有人评论说,迪伦的诗歌是反映时代的,也是创造时代的。

审核:杨月

复核:周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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