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事情你以为会顺理成章地延续下去,然而事实上并没有。
就像《乐队的夏天》,年第一季,年第二季,然后就没有了然后。
炎夏,不能只有空调、WiFi和西瓜,还要有“乐夏”。艺术是生命之盐,“乐夏”的氛围和火热的夏天是绝配。于是把这两季再翻出来看。
我喜欢这些乐队,尤其是在被岁月洗去了年少的叛逆轻狂之后,反而能从更深的层次上去理解这些摇滚人。
我喜欢他们的简单纯粹,执着热烈。
很多人对摇滚青年总有很多刻板印象,长发、墨镜、奇装异服,差不多就意味着另类、不现实、不务正业、浑身带刺……
中年回望,这些似乎离经叛道的人,以他们对音乐道路的热爱、执着、勇敢,映照出我们轻易就屈从于现实的软弱、自以为精明的庸俗和苍白。
痛仰乐队说:“一辈子做好一件事就很酷了”。做好乐队这件事真的很不容易。
现实的问题是要生存,先得有过硬的技术。
台上一分钟,台下十年功。技术过不过关真的骗不了人,玩乐队的人都要有一身硬功夫,他们是为了梦想而努力的人。你看那些乐手,哪一个不是把自己的乐器玩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。吉他手似乎只用负责酷帅,眼睛完全不用看琴,手指在琴弦上上下翻飞,每一个和弦的位置和指法都已经形成肌肉记忆,成为心到手到的本能反应,这中间,要付出多少努力洒下多少汗水?反正我看看自己指尖磨出的茧,想想连大横按都没有突破,就觉得绝望。
不否认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音乐天赋,然而,技术过硬真的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。鼓,吉他,贝斯,键盘,主唱,这些最基本的配置,随便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足够考验人,更何况还需要每个性格天赋都不同的人配合得严丝合缝,还要创作,要争取音乐风格上的一致,真的很不容易。你只要想想你和你家那位,经由神圣的爱情走到一起的两个人都处处有分歧,大概率就能理解。
其实无论在哪个行业,专业素质无疑就是立身之本,不知道要干什么?那去搞专业,总没错的。
要养活自己,养活乐队,同时努力追求有个性的音乐表达。
艺术常常是需要烧钱的。我们在家可以弹弹烧火棍自娱自乐,但到了舞台上就完全不行。好的乐器要多少钱?没有上限,但几千块一片的鼓和几百块的鼓,只要你不聋都能听出区别,而且越高级的舞台,音效越高级的同时,瑕疵也越掩盖不住。
但这些都不会是困难。
看看五条人,他们写的唱的都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;他们曾把蒸锅的金属篦子当鼓片来敲,穿着红色塑料人字拖上台演出;他们戏称自己玩的是塑料音乐,乐队标志就是一只红色塑料袋;他们说宁愿自己的音乐土到掉渣,但绝不能俗不可耐……
乐队的人最明显的标志,就是他们都有自己鲜明的个性,不想说场面话就不说,想说真话就说,这需要多大的实力。个性如此,才会产生真淳独特的艺术风格。
更需要从内心生长出坚韧的铠甲,用以抵抗所有的非议。
被视为异类,不被认可早已司空见惯,理想和现实的落差,内心常常在否定中挣扎,怎么抵抗,怎么从一根筋地“轴”着,到逐渐豁然通达……
有乐手曾说过,这些其实不算什么,令人难过的是和家人之间曾经的分歧,甚至直到现在他们还会愧疚,因为曾经在很长的时期里没能让亲人看到希望,导致整个家的氛围都是黯淡的。
好多人都以为摇滚是热闹的疯狂的,是非主流,但年纪渐长,从摇滚里听出对现实世界更多的关照,听出悲情悲壮的内核。
毛姆说:“追求梦想便是追逐自己的厄运。”在遍地都是六便士的地上,抬头看见了月光。从此开始追逐厄运,不疯魔,不成活。
我羡慕他们彼此知音知心,惺惺相惜。
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。大千世界,能够与你同悲喜的人是少数,相遇的机率更是极低,而他们,能够幸运地找到尺码相同的人,一路同行。
共同的理想,相近的艺术水准,使他们成为彼此生命中稀缺的知音。
记不清哪个乐手这样形容乐队成员之间的关系:“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。”
虽然时不时因为对音乐的不同理解而争吵,但最终,在争吵中慢慢弥补自己的短板,逐渐获得成长和默契,明白了自己对于乐队的责任,就像一位乐手曾说,如果你一个人不努力,乐队就没办法挺到最后,当你选择了背起电吉他,跟伙伴们站在一起,就意味着你不能拉跨,你要努力练习跟上每一段节奏,如果以后某天回忆起这段人生,千万不要因为自己当年没有做出足够的努力而后悔。
志同道合的伙伴,一起闯过一个又一个的关卡,使他们培养起足够的默契,建立起比亲人更深度的精神关联。就像五条人在比赛开始前凭借一个眼神,就敢临时换另一首歌,大家步调一致,不问结局,没有怨尤。
每当看到他们在舞台上焕发着光彩,眼眸泛起光亮,我仿佛循着这道光亮,就能通往某处乌托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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