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王祖寿
没有人没听过蔡琴吧？在Spotify、百度音乐…手机在线串流平台，在CD、MP3卡带实体世界，在黑胶唱碟，在舞台上，在电影里，她开口可以让每一个在座的人静下心来，包括刘德华、梁朝伟（无间道）。尤其当你情绪满溢却四下孤寂的时候，蔡琴低吟的陪伴，无所不在。
也许有人没见过蔡琴吧？这几年歌手热衷参与的电视节目不见她的身影，她擅唱、能说、会演，跑遍大江南北，但她始终在她最爱的舞台上，除非你在场亲眼看见。人们认知的蔡琴，她唱流行新歌的时候一听入味，好像轻易从盘古老歌提炼着精髓，她唱经典老歌的时候一曲入魂，又像是轻洒魔法变出了新歌花样。
蔡琴到底唱了多久？这从来都不是她让你打开心窗的原由，她彷佛是无龄的歌者，每个阶段唱着传奇故事，等着知音轻轻揭去她的面纱。
此刻，年4月30日，北京草莓音乐节舞台上眼下所见的，真的是大名鼎鼎的天涯歌后蔡琴吗？还是曾经在我们都还来不及参与的音乐年轮彼端，那个戴眼镜、弹吉他、唱民歌，骨子里爬满愤青性格，凡事硬颈以行动证明自我主张的大学生蔡琴？
21岁新蔡琴决定起跑点
蔡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这个舞台上？21岁的她学的是美工，今天只是要来买一把吉他，现在却站在这里。她鼻梁上架着沉重的眼镜，清楚看着台下漠视的眼神，有人盯着她看好戏，好像在说嘴唇比深度近视镜片还厚？怎么敢上台参加唱歌比赛？
蔡琴从小喜欢唱歌，爸爸教会了她第一首歌「绿岛小夜曲」，但是爸爸跑船常年不在家，妈妈很快发现她的嗓音得天独厚，给她一卷空白卡带，她每学会一首歌就录在里面，有国语「梦里相思」，也有英语「DonnaDonna」，想给爸爸回来听，妈妈倒是先听出了滋味，有一天送她一把白色的吉他，很多音乐名人的故事都是从妈妈送吉他开启的，张雨生也是。
蔡琴的高中生活就在自己的小房间，一台小录音机，练着一把小吉他，弹唱度过。那是一个没有手机的年代，大学生寒暑假自己打工赚下学期学费，放寒假的某天，蔡琴想换一把大吉他，她到台北永绮百货公司音响部门，忽然看到「民谣风」歌唱比赛的海报，优胜奖品就是她想买的吉他，比赛就在百货公司的楼下，或许可以省下买吉他的钱，蔡琴决心一试。
没想到就从初赛、复赛一路过关，进入决赛，但她却不想去了，就读夜间部美工科的蔡琴，面对其他来自名校，声势浩大的参赛者，觉得已经证明自己可以唱进决赛，不要再比了，同学差点和她翻脸。其实蔡琴是心疼爸爸不在家，妈妈不识字，高三自愿休学在家帮两个双胞胎弟弟补习，但是在看重学历门面的年代，阶级观念无处不在，自卑感如影随形。
蔡琴最后拿到了第4名，决赛曲「船」吓了评审一跳，这首琼瑶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主题曲很文艺，但旋律起伏不大，电影下片唱的人不多，而且「船」上映的时候蔡琴才十岁，怎么都不像是年轻人爱听的歌。当蔡琴循着原唱人方逸华低沉的嗓音一开口，评审、唱片公司、参赛者…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听，再厚的眼镜也跌碎一地，蔡琴也凭着歌喉赢得一把免费的吉他。
台湾流行音乐的创作新浪潮，从年「金曲小姐」洪小乔在电视上公开征求词曲创作开始萌芽，也在大学就读的洪小乔带动了其他大学生胡德夫，走进民歌餐厅自弹自唱。年「现代民歌」继之而起，杨弦成为文青另类指标，小型唱片公司「新格」开办「金韵奖」比赛，让「校园民歌」深入社会，传统唱片公司「海山」嗅到商机，也办「民谣风」比赛，着眼在发掘下一个世代能赚钱的歌星。
整个70年代的酝酿，彷佛等待着蔡琴的到来。年「民谣风」比赛之后产生新一批优胜歌手，「海山」依例出版「民谣风」合辑第3集，「恰似你的温柔」蔡琴初试啼声。
在此之前，校园里很多人都听过「恰似你的温柔」，这首歌的词曲作者梁弘志在世界新闻专科就读，很乐于分享他的创作，自己也逢人就唱，很多学生歌手都跟唱过，「但愿那海风再起，只为那浪花的手，恰似你的温柔…」，悦耳的旋律琅琅上口，早已唱遍校园，不知不觉也把「恰似你的温柔」唱成了欢快版。
但是蔡琴第一次听就有不一样的念头，她完全不理会那个校园营火晚会式的团康欢快版，「某年某月的某一天，就像一张破碎的脸…」不是应该慢慢唱出这般温柔的心情吗？蔡琴初生之犊不想人云亦云，她向梁弘志争取把「恰似你的温柔」速度降下来，慢慢唱，梁弘志如获至宝。
「恰似你的温柔」红了，在「民谣风」合辑里意外突出，但蔡琴仍然过着她平凡的大学生活，唱片市场开始注意唱这首歌的声音，「海山」立即准备推出她的个人专辑，蔡琴首张专辑「出塞曲」接续而出，里面有「被遗忘的时光」、「抉择」、「怎么能」…，好歌一首接一首，短短几个月后，主要报纸斗大的标题：「蔡琴势不可挡，抉择昂首阔步，遥遥领先…。」
「民谣风」比赛第四名歌手第一次出唱片，22岁的大学生直接登上华语歌坛万人争抢的冠军宝座，蔡琴还没来得及摘下她的深度近视眼镜看清怎么回事，歌红人也红了！
22岁新蔡琴打开金曲运
流行歌坛走红机运，除了天生好嗓，选对时机，还得唱到好歌。蔡琴遇到梁弘志，一个是初登场的民歌手，需要好歌灌溉，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创作者，需要美嗓增色，上天安排这么一次美丽的交会，注定让华语流行音乐展现互放的光芒。
蔡琴何其有幸，22岁歌手人生第一张专辑，继「恰似你的温柔」之后，梁弘志再谱「抉择」、「怎么能」，而陈宏铭创作「被遗忘的时光」也出手不凡，蔡琴在最佳的时机唱到他们创作的好歌，如此不凡机运祖上有德。
蔡琴第二张专辑梁弘志再谱「想你的时候」、「永远永远不变」，蔡琴第三张专辑再正式收录梁弘志「恰似你的温柔」，不可思议的金曲运接二连三，有如神迹眷顾着蔡琴。年9月第三张专辑「你的眼神」，苏来创作的同名曲，加上重唱老歌「我有一段情」，更让进入歌手职场生涯短短两年的蔡琴，一炮红到了香港。
23岁新蔡琴翻转老歌魂
蔡琴的迅速发迹的秘诀还不止于此，特别在于第一张专辑就开始收录了两首老歌。「船」是她比赛的歌曲，另一首「庭院深深」也是琼瑶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主题曲，电影里由女主角归亚蕾原唱，归亚蕾嗓音平直终究不是歌手，蔡琴拿来一唱，清水神奇变鸡汤。
两首老歌为蔡琴初登场加分，为民歌手跨出校园樊篱迈大步，拓宽了原本的学生园地，吸引了社会大众的耳朵，年轻的磁性声音唱老歌，市场稀有，很快收编具有购买能力的大人们，蔡琴的群众基础与其他同龄民歌手有了不同的厚度。
新专辑穿插老歌另一层妙用，在于录制顺利，蔡琴第二张「想你的时候」（年5月）、第三张「你的眼神」（年9月）、第四张专辑「再爱我一次」（年）像母鸡下蛋般，快速累积，对唱片公司来说，她确实是会下金蛋的孔雀。
「你的眼神」专辑里，收录了老歌「绿岛小夜曲」，这是爸爸一字一句教会小蔡琴唱的第一首歌，回想老家童年的夏日，一家人吃过晚饭，在院子里围着难得在家的爸爸，爸爸磁性的歌喉像魔法一般哼着感性的曲调，外面的世界平静详和，一切彷如昨天，爸爸早已遥如天星，「绿岛小夜曲」就像蔡琴的摇篮曲，爱的歌声完成她的心愿。
蔡琴赋予了老歌新的生命，老歌也回馈蔡琴取之不尽的恩泽，此后蔡琴歌唱生涯不仅录制许多老歌专辑，成为她的标志，蔡琴历次演唱会皆以老歌新唱为骨干，老歌历经百转千回，何以蔡琴再唱听出新滋味？在于蔡琴扬弃成见，就像她改造「恰似你的温柔」，源自她的独立精神。
25岁新蔡琴「天水乐集」唯一女神
做为家庭的长女，蔡琴为了帮助弟弟可以中断自己的学业。做为参赛的选手，蔡琴可以不按牌理唱自己想唱的冷门曲。进入唱片圈，做为歌坛的新秀，蔡琴的侠女性格依然故我，她勇于向体制挑战，她会踢到铁板吗？
80年代面对新旧交替气氛，鼓舞着年轻人开创新局，台湾艺文界欣欣向荣，舞蹈林怀民「云门舞集」、京剧郭小庄「雅音小集」颇受青睐。受到民歌风潮影响的年轻人走进唱片圈，很有一番抱负，很想从既有的风花雪月靡靡之音里，走出一条清新脱俗的新路，更想做出隽永的、有生命力的、言之有物的概念式专辑传世，于是流行音乐「天水乐集」成军了。
从左到右：许乃胜(作词)、李寿全(制作人)、苏来(作词作曲)、李建复(歌手)、蔡琴
李寿全发起「天水乐集」，当他们找到蔡琴的时候，已有李建复、苏来、许乃胜、靳铁章新一代充满梦想的年轻音乐人，也是阳刚味十足的一群，第一张专辑是年李建复「柴拉可汗」，第二张专辑是蔡琴、李建复合作「一千个春天」。
「柴拉可汗」投石问路，评价很高，但市场很冷，让六个年轻人心情好像洗三温暖，「一千个春天」理想与现实天人交战，在民歌脱俗与流行煽情之间，如何是好？
梁弘志再度出手，交出「跟我说爱我」，这是短短两年内他交给蔡琴唱的第六首新歌，「一千个春天」专辑延续天水乐集的民族风路线，苏来、许乃胜、靳铁章写的「古厝」「意映卿卿」「我的锄头扛在肩」「欢喜庆丰年」…整张专辑充满诗土乡情，「跟我说爱我」这首梁氏情歌放进来，合适吗？
「一千个春天」年推出，专辑封面23岁的李建复靛青立领长衫，25岁的蔡琴细金框眼镜配浅蓝镶红边旗袍，两个年轻人像是古画里的人物，但第一首歌放的是现代感十足的「跟我说爱我」，梁弘志招牌抒情，和其他十首有如在两个山头遥望，也成为这张专辑的特色。
「跟我说爱我」搭上电影主题曲又红了，也让更多人听见「一千个春天」，但是，并没有改变市场投石问路的命运，天水乐集就此结束，成为若干年后人们谈起流行音乐理想的一则美丽逗点。
其实，蔡琴透露，天水乐集成军之初还想挑战的事，面对唱片圈精明的生意人，民歌手们发现大公司连专辑卖多少张都说不清楚，民歌手以为拥有蔡琴、李建复两大唱将，自己出唱片，主动选择业者，要求诚实公布发行报表，拿到应得的版税酬劳…，就像小孩骑大车，终究是不可能的任务，但有本事把歌唱红了，唱片公司还是回头争取蔡琴。
三十年后「天水乐集」全体人员相聚在蔡琴家中。
从左到右：靳铁章、李寿全、李建复、蔡琴、苏来、许乃胜
27岁新蔡琴「最后一夜」变天鹅
80年代也是台湾流行音乐突飞猛进的关键时刻，民歌手从欧美音乐吸收能源，新创作百花齐放，大量注入唱片圈，生产好歌不断，吸纳消费动能，让这个行业前途似锦，形成愈来愈多的年轻人投身歌坛，也栽培出许多的幕后人才，但能从民歌手的青涩蜕变成为未来闪亮发光的明星歌手，唱片公司都瞪大眼珠寻找明珠。
五年的时间说短不短，说长不长，弹指而过，蔡琴这把磁性好嗓，有如醇酒，早就被各家唱片看中，年拥有苏芮的唱片新势力，透过同为民歌手出身转战幕后的吴楚楚展开挖角，新公司风格更具现代感，蔡琴决定把未来交给「飞碟」打造。
这一年，根据白先勇小说改编的电影「金大班的最后一夜」，结合文学作品与商业卖点元素，从开拍、杀青备受瞩目，「飞碟」为蔡琴争取到主唱电影主题曲，慎芝填词把白先勇笔下舞女沧桑写得华丽脱俗，陈志远旋律婉转动听，词曲搭配天衣无缝，蔡琴优美的华尔兹歌声琅琅上口，随着电影上映传遍大街小巷。
歌红了，但市面上却买不到，有如饥饿营销手法，「飞碟」收录「最后一夜」的蔡琴加盟新专辑直到年尾才出，一上市就形成轰动。这张「此情可待」专辑除了「最后一夜」打头阵，梁弘志「读你」再度出手，李宗盛「油麻菜籽」、吴楚楚与陈克华「蝶衣」好歌一波接一波，为蔡琴歌唱事业再创高峰。
更妙的是，这张新专辑把蔡琴的招牌眼镜摘了下来，蔡琴一身剪裁合度的典雅纱裙，仰角镜头拉出修长身形，侧脸倚着长窗，柔和光影凸显脸部线条，无须整容，蔡琴从过去近视眼、厚嘴唇的刻板印象脱困。
而在唱片公司操刀下的一般专辑文案，也像整型手术，总有夸张不实之处，不容易唬弄精明的消费者，可「此情可待」这张专辑史上有名的文案「最美的女人，唱出了温柔的滋味」成为蔡琴合理的左证，自信带来了改变，神奇吧？。
28岁新蔡琴「明天会更好」抢头香
年的「明天会更好」，无论就动机、调度、制作、词曲、演唱、发行的水平，既是台湾歌坛绝无仅有的一次，也是华语歌坛集结群策群力最彻底的一次。
80年代的音乐载体以盒带为主，盗版严重，既不尊重创作者权益，也吃掉了业者的生存利润，消费者还买到的是次级品，三方皆输。唱片界忍无可忍，诞生「明天会更好」，罗大佑作曲，艺文界、音乐界、传媒界人士集体作词，他们的文化水平也充份反映在这首歌曲上，也是穿透力无远弗届的一首金曲。
「明天会更好」更难得的是集结60位歌手合唱，其中solo的部份采取接力方式，仅三分之一歌手有机会，必须音色具有辨识度，本身知名度、当红指数都要够，才能雀屏中选。
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，
慢慢张开你的眼睛…
蔡琴头两句柔和低音揭开了「明天会更好」的序幕，在这首具有历史定位的金曲拔得头筹，也让蔡琴在流行音乐界的地位再一次开启新的一页。
30岁第一次新蔡琴「金曲奖」夺歌后
提到华语流行歌曲，每年的「金曲奖」广受华人肯定，今年进入第29届，回顾参赛作品质量不断提升，从业人员辛苦耕耘的结果受到重视，对流行音乐兴起相当大的正向作用，可你知道吗？它的诞生与蔡琴的催生有关。
80年代之初，蔡琴这位文青侠女进入歌坛之后，麦克风用力一挥，却发现流行音乐没有正式奖项鼓励，小学生考得好都可以上台领奖状，为什么唱得好不可以？为什么电影有「金马奖」，唱片没有奖？
那时候在台湾相关活动的官方最高单位是新闻局，蔡琴再次发挥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的硬颈性格，她写了八张信纸上书新闻局，希望官方专门设立一个奖鼓励从业人员，局长宋楚瑜回信了，信上给蔡琴正面的响应，建议从现有的「金鼎奖」（鼓励图书出版业）增设唱片个人奖做起。
官方设立「金曲奖」事涉庞杂，跨部会的筹备会议动员起来不是这么简单，直到开始邀集唱片业相关人员讨论，蔡琴也受邀，她还记得年纪轻轻的自己和资深的慎芝（最后一夜作词人）、紫薇（绿岛小夜曲原唱人）一起开会，心情波涛起伏很是感动。
年「金曲奖」第一届开办，从蔡琴上书历经整整十年，华语流行歌曲终于有了正式的奖项。在飞碟唱片的后期，蔡琴「谈心」专辑夺得第二届金曲奖最佳国语女歌手奖，这完全不同于她当年的民歌比赛，同年度各家公司精锐尽出，竞争激烈，同年陈淑桦「听你说．跟你说」专辑里李宗盛打造的「梦醒时分」势不可挡，蔡琴最终登上金曲歌后宝座，她在专辑里每首歌曲实力平均胜出。
甘美的果实从来就是得来不易，甚至必须有传播福音的传教士精神，蔡琴为华语流行音乐业者、歌者、创作者…争取到社会肯定的普世价值，也为自己赢得金曲歌后走上红毯领奖的荣耀。
30岁第二次新蔡琴「草莓音乐节」初登场
30岁第一次的蔡琴，还做了很多事，这些事包括她的生活，都出自一种潜藏在内心的独立音乐精神，甚至她嫁给电影导演的婚姻，这段十年婚姻后来很多人很好奇，但你应该看看小说家朱天心的深入观察，当年很多电影人、文化人常到杨导演家里高谈阔论，朱天心写道：
但通常我总去厨房陪陪蔡琴，从小带弟弟妹妹眷村女孩的她正做着十几人的饭菜，我只能帮她递盘碗跑堂。当时的歌厅秀场还赚得到钱，蔡琴觉得有幸支持一个伟大艺术家的心情而非仅妻子对丈夫的待杨，所以一边炒菜一边热烈谈杨的下一部电影而非茶米油盐，…
--摘自朱天心「三十三年梦」一书（印刻出版）
30岁之后的蔡琴一面努力跑秀场赚钱，以女侠的精神一面维系着她心中对艺术的理想。她继续出新专辑，这时台湾本土公司被外国品牌一波波并购，唱片市场开始剧烈变化，拍过电影的蔡琴开始演舞台剧，学习结合音乐、舞蹈、戏剧的新演出模式，归零重新开始。
《淡水小镇》剧照---果陀提供
40岁之后的蔡琴开启演唱会大门，「怀旧金曲夜上海」从上海开始，蔡琴唱「夜来香」（李香兰）登场，时光彷佛倒流回到20岁初入歌坛时代，同样的「夜来香」很多人说已经唱烂了，但是大学生民歌手蔡琴说：「我唱的就是不一样！」
年蔡琴的第一次个人巡回演唱会「柔琴万千－蔡琴的第一夜」在北京、上海登场，年「银色月光下」唱遍大江南北，年「不了情」从北京起跑、年「新不了情」再从北京首演…，一套接一套每场长达三小时的演唱会曲目，民歌、老歌、流行歌跟着蔡琴在各地开花结果。很多人好奇她历久弥新的秘诀，这是我在现场的观察。
年北京人民大会堂《不了情经典老歌演唱会》现场照片
蔡琴「不了情经典老歌演唱会」年12月从北京人民大会堂起跑，那时我的身份是报社记者，飞往北京采访，跟着蔡琴的演出团队，当天早早就进驻北京体育馆，看着蔡琴下午彩排，接着梳妆，一幕幕好像回到当时的后台。
一转头，和蔡琴一样穿着酒红色系的乐师们，已齐聚过来，蔡琴领着大家一起祈祷。这些乐师们跟着蔡琴长年南征北讨，虽然亲如家人，但天后治军甚严，即使外地演出，也必开会集思广益，在蔡琴面前，是无人敢怠惰行事的，这也是蔡琴成功的基石。
--摘自王祖寿「歌不断」一书蔡琴专章（三采文化出版）
这一唱又唱过好几年，蔡琴一直在！去年的腿伤甚至成了「轮椅歌后」，也没有让她退缩，蔡琴还是在！她的心情像是来到30岁第二次的新起点，蔡琴再度从北京出发，以往全方位挑战过各种演出型式，站上「草莓音乐节」无珢的大舞台，蔡琴此刻一如当年做的每一个新决定，充满迎向未来的兴奋。
音乐节的星空下，人人自由，不分主流歌手或独立乐团，音乐无论流行、摇滚、电音、民谣或爵士，自然呼吸，透过音乐节，你可能会发现身边的陌生人原来跟自己爱的音乐是一样的，无需言语，相互贯穿成为一场美妙忘我的流动，从民歌时代蔡琴就期待加入这样的互动。
同样的，无论你听过没有、见过没有，今晚你会发现一个新蔡琴，今晚她唱的歌你可能很熟悉，也可能很意外，她强大的音乐磁场来自过去的千锤百錬，但她又像新人首度站在音乐节的舞台上，你赶上了她的第一次，如果好奇回头追寻她的足迹，还真怪了，无论几岁，新蔡琴无处不在。
王祖寿，资深媒体人，曾任广播电视主持人，年第五度担任金曲奖评审，长期观察流行音乐市场发展，撰写乐评专栏20年持续至今。著作代表：，蔡琴在序文称为：台湾流行音乐报导中，最有力的一枝笔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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