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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我能弹自己的脸沉寂40年,他终于火

来源:吉他 时间:2023/1/19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方锦龙的“方”式“方”言

“为什么我能弹自己的脸?”

“因为脸皮厚。”

“弹脸”是方锦龙在B站跨年晚会上的一个“梗”。去年这台晚会,至今余波未散。

11分钟“全程高能”的表演,方锦龙以一人之力对决一整个交响乐团。弹幕被“神仙打架”,“请收下我的膝盖”字样填满屏幕。

从“琵琶精”“琴魔”到“爱收膝盖的男人”,从“方独秀”“方全会”到“方天秀”(意为天天秀),网友取的名号,方锦龙照单全收。

他发微博调侃:“叫什么都行,别叫老头就行,毕竟我还年轻,还有很大进步空间。”

他不介意“秀”,也不介意“秀”惹出的争议,“你不秀,他不秀,我来秀,中国的乐器就得天天秀。走自己的路,让别人说去吧。年轻人喜欢,证明这条路走对了。”

生于皖南,扎根岭南。“60后”方锦龙身上既有皖南汉子的幽默爽直,又有岭南人的开放心态。

他用自己的“方”式“方”言,传播国乐文化。

01

年方锦龙出生于安徽省安庆市一个弹拨乐世家,父亲是黄梅戏乐师,这样的家庭环境对方锦龙来说是传承,是天赋,也是熏陶。

玩乐器,好像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。

5、6岁的时候,方锦龙趁着爸爸不在家,拎着他那把破柳琴和隔壁一个拉小提琴的小孩一块玩,两个半大的孩子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愣是把《东方红》摸出来了。

两人都兴奋得不行,到处跑到人家门口去演奏,就为了炫耀他的无师自通。

“你看,没人教我都会。”

上学的时候方锦龙遇到了一个欣赏他的音乐老师,需要演京剧了,就喊方锦龙拉京胡,演黄梅戏就让他打板鼓,二胡齐奏人不够,拉着方锦龙来凑。

经常对方锦龙说:“你行的,你去学吧。”

就因为这个老师,方锦龙中学之前,已经学会了十几种乐器,那时候所有的独奏表演全是他上,少年的风光可想而知。

可偏偏有一回,戏校跑到他们文艺班去招生,和方锦龙一个院子的三个孩子全考上了,唯独他名败下来。

方锦龙脑子里只有丢人两个字,前所未有的耻辱感改变了他一直以来的玩乐心态。

他铆足了劲练习乐器,要靠自己的努力一雪前耻。

每天四点钟,方锦龙就爬起来练琴,他怕打扰附近的邻居休息,就钻进隔壁中学练习。趁着没人的时候把琴从隔壁中学的缝隙里塞进去,自己再翻身上墙溜进去。

夏天,琴一拉,浑然不知两条腿上爬满了蚊子,随手一摸就能抹死一大片。

最后实在受不了了,他又跑回去搬了一桶水,把两条腿泡在水里接着练。

等到冬天,他手指头都被冻僵了也是四点起,到了操场就先搓手,搓热了就开始练。

就这样埋头苦练了一个春夏秋冬,他父亲的一个朋友跑来。

“我们团要招生了,让你儿子来考试吧。”

那时候方锦龙家里穷,母亲只是一名代课老师,全靠父亲一人的工资支撑,更没人陪方锦龙去考试。

父亲往他裤腿里缝了二十来块钱,方锦龙只身一人坐着轮船去南京换绿皮火车,几番周转后找到了父亲在济南的朋友。

他是最后一个考试的,老师们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。结果方锦龙弹了几首曲子就把所有人都镇住了,其中民族音乐家董红德,当场就冲他拍了板。

“就是他,就要这个小孩了!”

当被问到为什么会选方锦龙时,对方答:“就两点,一是没人陪他来,二是来比赛的琴是借的。”

评委看到这个孩子对音乐的执着。在客观条件如此不利的情况下,弹出这么流畅的曲子,方锦龙拥有绝对的天分。

年,15岁的方锦龙,进入济南军区前卫民族乐团。

进了部队以后,大家都以为这小孩要哭着想家了,可方锦龙根本没空想这些。

他在部队里见到了柳琴大师王惠然,在电影《百花争艳》里打鼓的刘汉林、张长城,来自北京的刘德海大师和王范地大师。

他每天除了练琴就是学习,更是想方设法的学习。

每次下了课他都舍不得走,跑回去和老师说:“刘老师不好意思啊,我们部队的车没来,您上课,我去外面做坐一会儿,等部队的车。”

扭头他就掏出了一个小谱子,老师在里面讲,他就在外面学,饿了就拿个馒头出来啃,一天能学好几首曲子。

最难的是冬天,他们一个房间里住了五六个人,其中一个吹唢呐,一吹就把大家“吹”走了。

方锦龙偏不走。他把耳朵堵住,抱着琵琶就开始扫弦,对方声音高他就比人家高半度,两个人就一个吹一个弹的僵持了一个小时,才夺下了在宿舍练习的资格。

就像方锦龙自己说的:“我不是很聪明,但我是最勤奋的。”

当初从一个小城市来到大城市,对方锦龙来说,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。

18岁那年,有机会出访国外参加各类艺术节活动,那是人生质的飞跃,开始接触到广阔的世界,也逐渐在琵琶界被更多人所熟知。

02

年,方锦龙得到了人生的第一把收藏琴。

那是一把大漆有纹路的南音琵琶,是方锦龙逛早市的时候遇到的,小时候他就听父亲说,这种大漆一两百年才开始爆纹路,何况琴的后面还用金箔镶着“春夜游”的字样。

在看到这把琴的瞬间,方锦龙就走不动了,可一看价格他又灰溜溜地走了。

50块钱,对于当时一个月津贴才7块钱的方锦龙来说实在是个大难关。

可走了没两步,方锦龙又觉得不甘心,他真的是太喜欢这把琴了。

于是他转身望着身后的十几个学生来了主意,找了几位同学。这边三块,那边两块,再来个五块的凑,还真让他凑够了琴钱。

这把琵琶成为方锦龙收藏乐器兴趣的开始。此后,他陆陆续续收藏到千余种吹拉弹打的乐器,有流失在海外的中国古代乐器,也有少数民族和外国的乐器。

年之后,他在佛山祖庙建了个“锦龙中国乐器馆”,把它们安顿了进去。

有人说他的收藏都要比上博物馆了。他听完只是乐呵呵地说:“这些都是国家的。”

年,方锦龙以一曲《春江花月夜》倾倒了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的观众。可是方锦龙骨子里是一个不甘于现状的人,他的兴趣并不止于琵琶,一有机会就“不务正业”,学习各种乐器。

考入广州军区战士歌舞团南下发展,方锦龙靠的并非琵琶,而是弹得一手好吉他。到各地演出,他的吉他弹唱总是很受欢迎,还出过流行歌曲唱片。

难道就这样放弃从小苦练的民族乐器?没有太多纠结,方锦龙选择回归民乐演奏。

当流行歌手或许成名更快,但也可能是昙花一现。

用他自己的话来说,别人开花的时候,他在拼命扎根生长,这才长成了如今的“方锦龙现象”。

有人说,民乐不流行是不懂包装,他反驳,包装的前提是有实力,“吹不响就是吹不响”。

根扎得越深,才越响。

03

年,22岁的方锦龙因被派往日本参加音乐会。

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日本正仓院收藏的唐代五弦琵琶,是唐玄宗赠与圣武天皇的国礼,一直被日本天皇家族视为代代相传的国宝级文物。

自己弹了多年的琵琶,竟不知这世上还有五弦琵琶。回国后的方锦龙为五弦着迷,他忍不住思考“这么好的东西,怎么就失传了呢?”他有了一个大胆想法——复刻五弦琵琶。

方锦龙打趣地说“古人就是比我们厉害,古代多一根弦,我们现代人反而少一根弦。”

复制是一个艰难的过程。

在那个没有网络的年代,他只能从残存的敦煌壁画和异国的资料中寻找五弦琵琶的蛛丝马迹。利用一切碎片时间去拜访画家、文史家,几经拼凑后开始画五弦琵琶图纸。

好在江苏常州有一位制琴大师感动于方锦龙对古乐的痴迷,愿意施以援手。制出的雏形略显粗糙,接下来便要靠方锦龙一点点通过演奏来将其完善。

他决定把唐五弦和与当代琵琶结合,不断改进、推翻再创新,年一把层次更丰富、音域更宽的五弦琵琶诞生了。

方锦龙又从敦煌壁画中的琵琶造型中获得灵感。在琴头的设计上,添入曲项、直项、龙头、凤尾等十多种造型,并取得了第五弦盘龙琴轴的设计专利。

在B站晚会上演奏的已是第五代。

这不是民乐复兴的巅峰,这仅仅是个开始。而“六指琴魔”方锦龙,会将这条路,一直走下去。

03

方锦龙常说“民乐民乐,就是要与民同乐”“国乐,应该是联合国的国、世界的乐”。

在创办“芳华十八”时尚国乐团的年前后,国内曾经出现过数十个新民乐组合。

当时大家都在搞中乐西奏的新民乐。他坚持做国乐,入选的女孩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,会唱歌、跳舞,选齐了人,还要精挑细选地定衣服。

年,芳华十八乐团成立。

“芳”取自方锦龙的姓氏加上一个草字头;

“华”代表泱泱中华;

“十八”既不是年龄也不是人数,而是表示中华儿女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。

他把这些都叫做“曲线救国乐”。如今,他的跨界民乐、奇怪的乐器、中式服装和他的白发都成为了他的标志。

年,一场引发全民热议的网络跨年晚会将方锦龙推至全国人民眼前。

一夜发光的人,总会被置于放大镜前看。

有人说他的演奏除了炫技,没有什么可以下咽的东西。还有人说他在琵琶上的指法还算可以,但其他乐器的演绎也仅限于“玩”。

更有言辞犀利者说他所做的事情里充满了腐朽金钱的味道,营销、包装自己的本事实属一流。

而方锦龙的回应,简单几字概括:这是好事。

方锦龙想让年轻人思考一下,这个大师傅本来可以靠唱歌、说脱口秀吃饭,为什么偏偏要做民族音乐?

04

在B站跨年晚会上,一个叫《见东方》的节目中有《蒹葭/白露》一章,一个年轻人登台,电子音乐的编曲营造出似真似幻的感觉,在和声的衬托下,耳熟能详的诗句别有一番滋味。

演唱者叫方颂评,就是方锦龙的儿子。

在华丽舞台之外,方锦龙的音乐理念也对儿子产生了影响。在美国学习了五年正统的西方音乐教育,方锦龙目的也是为了让儿子能在东、西方文化中找到对比和平衡,各取其长。

初到美国学习现代音乐的编曲和创作,染红头发,听节奏感强的现代音乐。一开始方锦龙非常看不惯儿子的西式作风,但想到年轻时自己也喜欢过这些,对儿子多了理解。

如今,方锦龙的儿子方颂平也走上了普及中国传统文化这条路,致力于新国风方面的探索。

方锦龙曾在采访中说“我是两条腿走路,一条腿扎根在传统中,另一条腿走的是现代的路。”而此时他要做的,便是守住当初要将民族文化的精髓传扬海内外的心。

方锦龙将规矩的国乐带向市场,让其融入大众文化,最终成了老百姓能听懂的话。

通过这些表演,他让大家认识到,一把乐器所做的不仅是撼人的音乐盛典,这背后是艺术和文化的传承。

在方锦龙的演绎方式里,有一种新旧、东西方文化的碰撞。过后,人们感叹“原来民族乐器还能这么好玩”。

40年来,国乐传承人们的兜兜转转折射出一把乐器、一首曲子,一个时代的变迁。

部分参考资料:

《中国青年报》,“网红”还是“大师”?专访方锦龙:大家喜欢我,因为我的东西比较俗

《可凡倾听》,专访方锦龙:国乐行者的多琴人生

《新华访谈》,方锦龙

《天下安徽人》,专访方锦龙

《毛铺和文化录?中国和力》第二季

原标题:《沉寂40年,他终于火出圈了》

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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