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、音乐、疯狂的头脑、各式各样的奇思妙想、青春、野性,一代中国年轻人的创造能力。在他们手里,万物皆可再生、重塑,万物皆可造。让断臂者残疾人可以自由拥抱的仿生手、喷火的吉他、冒烟的冰淇淋、可以弹奏音乐的寿司、写给武汉的情书T恤、热干面味的啤酒、英雄之城鞋子,上千件闻所未闻、见所未见的神物,它们生于年,生于这一代年轻人手里。
年,第五届淘宝造物节,第一次走出杭州,从上海出发,经过杭州、西安、成都,终点是英雄之城武汉,大篷车行程公里,去看见每一个城市敢于“造物”的年轻人。
新片场的导演王炜,跟随大篷车一路向西走了一个月,和四个城市的年轻造物者碰撞交流,这部对话中国青年创造者的纪录片《造物者》今天上映。
文
马明
“价值”
“这个动作,我已经20多年没有做过了!”一位退伍军人对着镜头,20年来第一次拥抱妻子,这个铁汉落下眼泪。对于常人而言,拥抱啊,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。只要你想,便可以随时随地拥抱母亲、爱人、孩子、同事甚至陌生人。可是对于这样一位在93年抢险中失去双臂的老兵而言,这个动作太难了,他等待了27年。是科技帮到了他,是两只仿生手帮助了他。这一切都来自于一家刚刚创业5年的上海倪华良团队。倪华良团队成功捕捉断肢皮下的感应产生的电流,在给残疾人“穿上”仿生手之后。断臂者不需要任何其他辅助,只需要大脑的意识和皮下电流,就可以带动整只假肢,轻易做出插优盘、搬东西、端杯子、拥抱、拿起鸡蛋等等细微动作。是科技让更多残疾人拥有新的生活。
但之前,倪华良团队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从事仿生手技术的研发,最早创业时,赶在14年,和更多科技创业者一样,都期望创出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。而在一次科技展览上,他们用3D技术做出来一个机械手参展,用他的话说,这是一个“玩具”。而这时,一个残疾人走过来,说你们能不能为我们残疾人做一个仿生手,因为国外的很贵,需要60多万元,我们负担不起。
倪华良恍然明白,自己在创业上其实走了弯路,与其追逐所谓的成功、追求科技上的酷炫,追逐那个潮流和存在感,不如做对市场、对社会有价值的东西。“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,用手机都可以做很多很多事了,但为什么中国的假肢技术却依旧停留在80年代、90年代。”那个残疾人下来之后找过好几次,他是倪华良团队第一位用户。十年来,中国科技技术发展迅猛,但中国科技技术从未为残疾人服务,这是中国科技巨大的黑暗之地。对倪华良团队来说这是一次巨大的挑战,是所有人都没有做过的事。刚开始,团队所有人都睡在地板上,做出来的东西,也仅仅是一个个看上去毫无用处的电路板。倪华良团队一次次地怀疑“我做的这个东西究竟有意义吗?”前后做了三年,无数个冥思苦想的夜晚靠电影度过,许多创意的来源都来自于深夜难眠的科幻电影。整个团队投入了巨大精力、物力,“差不多花掉了万吧”,最后团队成功做出来能用的仿生手。“每只手指都有单独的电机控制,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机械结构,整只手大约个零件,有很多功能,每一个功能都指向一种生活。”在淘宝第五届造物节上,我见到倪华良,他再次展示自己的“机械玩具”,它金光灿灿,在橱窗里,真得非常美。五根手指可以自由地活动,像美国大片里的道具一样,在灯光下,特别亮,特别耀眼,更重要的是,它真得很灵活,真得可以让断臂的人穿上它,去做他想做的事。“科技让生活更美好,其实科技在某些时候,也应该服务于这个社会的弱者,只有让每一个普通人能够享受到科技的发展,那这个科技才更有意义和价值。科技不该只是商人赚钱的工具,还应该是一种对社会的回馈。”倪华良也许是这个时代几十万创业者中的普通一员,很普通,上海人、爱穿衬衣、典型的工科男,话少,说一句算一句。最后他想了想,还是说了一句他喜欢的电影《蜘蛛侠》里的一句话:“能力越大,责任越大。”
疯狂
你有没有为自己想做的事疯狂过,哪怕这件事非常小,小到在别人眼里看上去毫无价值,甚至有点不务正业。山川就是这样的一位90后的西安人,他习惯性穿梭在西安的每一条街道上,不到30岁,就活成了“西安大爷”,性格散漫、无拘无束、没有使命感,每天脑子里装着各种自己当成命根子,别人觉得不值一提的各种事。在他这个奇怪的任务清单里,做一把喷火的吉他、做一把雷神的锤子、做一个永远上不了牌照的高仿特斯拉汽车。每天、每小时、每分钟,这些疯狂的想法,都在他脑子里像炸弹一样不停地爆炸。他一说话,嘴巴就会自然歪成耐克的形状,看上去富有喜感,网友习惯性叫他“歪嘴大叔”。他就是这样普通,普通到在网站上发了两三百个视频也没火起来。但只要他走到五金部前,那些小五金散发出来的铁锈味,就会诱导着他,他像一个机械猎犬,习惯闻电路板的味道、闻扳手、螺丝刀的味道,他说这些味道会吸引他。他是makerbeta创客空间的主理人,这个创客空间专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。有天,他看到电影《疯狂麦克斯》里面有一个冒火了的贝斯,他就想做一个喷火的吉他。去淘宝买了一个吉他,调开吉他,然后装上丁烷气。然后再装上一个电磁阀,然后电磁阀点燃丁烷气,在深夜的舞台上,那个电吉他就会喷火,火苗很长,照着一个硕大的舞台都亮堂的。
有天,他看见漫威英雄雷神用的锤子,他就想做一个雷神用的锤子。然后就买来一个小的变压器,把v的电分割成一个个小的电压,让它达到电穿空气有一个电弧的效果。雷神之锤通电之后,高举雷神之锤,看上去真和雷神的闪电之锤一样,满满的科技感。
有天,他想做一个特斯拉汽车,灵感来的时候,就带着团队去郊外的乡下待了一个月。做电路板,做模具、做离合、做刹车板,一个月时间,几乎把一个汽车所有的能做的都做了,然后开着这个车上路,拍成视频后,发在网上,满屏的弹幕都是“牛逼”。当然也有危险的时候,比如雷神之锤,“不小心挨了电击,整个胳膊都是麻的,想起了现在都觉得害怕。”但好像他并不害怕,五年的时间内,他的创意名单有《火圈》、《萨博的拐杖》、《厄加特》等等,上百件作品。你很难定义山川的作品,你不能称他为科学家,也不能简单成为创客。他们是科技时代长大的一代人,他们代表这个时代一些年轻人的精神世界。他们有很好的动手能力,能够从电影里得到创意,也能实现这创意。还能够在生存和爱好之间找到平衡。你不了解他们,他们就是这样的一代人。有天,有个孩子在路上遇到山川,他说“谢谢你,科学家”。山川很开心,但是他又心虚起来。“我不能算科学家,距离太远了”。在淘宝造物节上,我问山川未来想做什么。“我想把西安的文化融合到创意里,把自己的创意融合到生活里,或者把自己的作品从观赏慢慢转向实用。我想用一辈子,慢慢去做。”他很坚定。
文化意识
麻将元素能不能穿到身上?幺鸡能不能顶在胸前?川菜能不能穿在身上?这个想法本身就已经很大胆了,也许会被人说这样想法太非主流、太叛逆。但对于28岁的成都女孩金文聪来说,她说这是在表达自己认同的城市文化。自从麻将被发明开始,成都人对生活的态度,全部都可以浓缩在一桌麻将和一锅火锅上。这是典型的中国世俗文化。不管下多大的雨,即便雨水淹没了脚,成都人依旧可以打一场麻将,人民公园里,永远都有麻将的声音,像是这座城市音乐。和西方人不同,中国人特别喜欢在世俗里安放精神世界,而成都大概是中国世俗里安放生命最好的城市。金文聪,一个地地道道的成都女孩、28岁、设计师、创业者,一个一直做梦的女孩。不同的是,有的人一直做梦,有的人美梦成真。最早萌发设计服装的梦想是小学,在读大学时,开始设计服装,开始做电商服装,当时只是为每个月多赚元零花钱。然后是辍学、没有选择父母安排的“正经职业”。一直做衣服,怕亏钱,自己画图,然后找人定做十件,卖卖看,然后卖到现在。她做的服装都由自己设计,有一系列的元素,有别于亚文化,不叛逆,就是一场热闹。麻将可以穿在身上,火锅可以穿在身上,川菜也可以穿在身上。她离经叛道吗?她会告诉你,她是非常私人化的表达。
她做的服装并不表达某种品牌理念,只是一种年轻人消化情绪的载体,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,这个态度是区别于主流文化价值的。
“我做服装从来没想到争什么第一第二,也没有想做到什么程度,我就想悠悠哒哒地表达,我做的服装一点都不另类,你觉得我另类,我觉得我很大众。”“我不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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